在太阳底下站了一个上午之后,那些没见识的现充们居然还有兴致吃完午饭后在太阳下漫步校园。有什么步好漫的,不就是一所破学校吗,我趴在桌上暗自不屑。学校教室里的空调制冷效果并不好,但在教室无人的情况下开了一个上午,现在的室内温度还是很宜人的。像这种天气嘛,就该睡睡觉,养养神,发发呆,在被空调外机吹走的时光里等着下一顿饭开饭的时间。多么美好的生活啊。人只要能够衣食无忧地活下去,还有什么好奢求的呢?
所以啊拜托了。让我在学校和家里再混久一些吧。我才不要去工作,像那些愚昧而自作聪明的大人们一样,每天斗志昂扬地出门,筋疲力尽地回家,为了工作、声誉、饭碗和社会把自己的大好青春烧成自己看不明白的模样。
桌子前端忽然传来震感。啊,那个前桌的无知少女回来了。怎么样,被戴了一上午的绿帽子,是不是很爽啊?我轻轻啧了一下舌,依旧在桌上趴着。前座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是杯子开盖喝水的声音。接着,我忽然觉得头上像是少了什么东西,同时前桌作为女生略显低沉的嗓音传来:“还戴着绿帽子呐?”
唔……我从桌上直起身,接过她递回来的帽子,扔进课桌里,并应了一句:“没关系啦,我可是以单身狗为职业目标的男蜘蛛啊。”才不是故意忘了摘来吸引什么人的注意哦。不是。
“男蜘蛛?”对方抿了一口水,“什么意思?”
“蜘蛛还有个别名叫做吊丝,只是大多数人不知道而已。”
对方摆出一副要喷出一口水来的样子。浮夸。您老刚才抿的那一口水明明只够润润嘴唇吧。快点走开吧,不要打扰老夫的午休,用你浮夸的演技去敲开别的什么小世界的大门好了。然而,对方似乎并没有打算离开的样子:“哎,上午你说的那个,关于换镜片的事你说错了。我一直没有换镜片,只是无聊的时候会自己把镜片拆下来再装回去。”
“我可以想象出你有多无聊。”不是吧,居然还有这种人?这个腐败的世界没救了。
“不过你这个推理真的挺厉害的哎。你能不能推出我叫什么名字?”
“不能。”
“哎?可是小说里不都是……”
完了,看样子我给她开出的这个小世界有点大,一时半会儿关不掉的样子。不过在全新的人际环境中开出的小世界好像都会越扯越大。嘛,没办法了,为了午休,我得来次强制关机了。“对不起我不看小说。”
“一部都不看吗?福尔摩斯也没看过?”
“嗯。”我张牙咧嘴地打了个哈欠。用最简洁的回答做出敷衍状,也是有效终止对话的手段之一,毕竟现实中的现充是只关心对自己感兴趣的人的生物。
“柯南总看过吧?”
“没有。”
“你活在哪个年代啊……”
我么,我活在没有变(chi)形(zao)药丸,太阳系有八颗行星绕着太阳转的年代(捏他《福尔摩斯》)。这个年代里有七十亿人口和无处不在的监控探头,数量庞大的废物足以弥补一个优质的大脑。那我还要一个优质的大脑干嘛?就算我不知道某明星离过几次婚,河南的省会在哪里,圆周率的第二十三位是什么数字,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个年代里资料横飞,想要知道什么随便一查就能知道。只有那些自以为有多伟大多博学多么记忆力卓越的蠢材才会往脑子里装满无用的木头。这番话绝不是在掩饰我自己脑子里空空如也这件事哦。不是。
“那……让我猜猜,你叫……陆宇轻!对不对?”对方又把话题扯回了名字上……
“那个字念陉,姐姐。”现在怎么这么多不学无术的人?
“啊是吗。不管怎么样,是不是吓到你了?”
不就是看了一眼老费贴在布告栏里的座位表吗……嘚瑟什么?“是啊。”
“喂,这个态度不对吧?不应该再吃惊一点吗?”说着,对方歪了歪脑袋,仔细打量着我的表情,嘴角莫名其妙的挂着笑意。有什么好笑的啊老夫长得很像大猩猩吗?像个智障一样傻笑,你自己不觉得傻吗?不过在这个腐败的世界上,也只有这种傻子才是最受欢迎的。现实世界就是一盘狼人杀,你不是跟风傻笑,就是离奇死亡。这就是那些没有脑子的现充们因为无趣的玩笑而笑得像智障一样的理论依据。他们宁愿没有脑子地活着。只有一个办法可以从这些自以为有主见有逻辑的现充之中逃脱,那就是——旁观。所以说,总是在旁观的男蜘蛛们才代表了人类文明智慧的顶峰,因为他们总是一个人,也就没有束缚没有责任,可以不问世事超脱红尘。咦,好像很押韵啊。咳嗯。这才不是在为我自己人缘不好找借口哦。我轻叹一口气,回到了对话之中:“是,是,我吃惊死了,叶凌霄姐姐。”
“什么嘛,你早就知道了啊?”
“嗯……”路过布告栏的时候不小心瞟到的。一不小心就把姐姐你的名字给记了下来真是抱歉。这下子叶凌霄一时也不知如何接上话头,只好用喝水来掩饰沉默。这时,一个略有点胖的男生从前门走进教室,来到叶凌霄身后:“呦,这不是凌霄姐吗?”
“哦,你是……三班的徐泽雨?唉你们怎么都叫我姐啊?”
三班?是指初中的分班吗?嘛,不管怎样,我这个毫无个性的前桌一时间是不会再来烦我了。我暗松了一口气,趴回了桌上。在我脑袋的前上方,谈话还在继续:“都?还有谁啊?”这话是说你不允许有别人叫她姐吗?
“喏就是哎,怎么又趴下了?”说的也许不是我所以还是继续趴着好了。
“你们之前就认识吗?”这口吻……你是她爸?
“不是啊,今天才认识。他叫陆宇轻……陉。哎我跟你讲哦,这家伙的眼睛可尖了,看了我几眼就知道我喜欢骑山地车。”啊啊真是在说我啊。不过这种时候忽然直起身来会显得很奇怪吧,给人以一种“一说到他的优点就得意忘形”的感觉。而且那两人聊得正欢,我加进去也没什么用只会徒增尴尬而已。所以就还是继续趴着吧。可恶啊,刚才叶凌霄强调说“三班的”徐泽雨,也就是说两人初中里不是一个班的对吧,怎么会有什么好聊的啊……现充都是怪物。啊,额头压到手臂的麻筋了,好痛好痛……我说徐大佬,你就不能赶紧闭嘴走人吗?
军训期间,午休有两个半小时的时间。当天的最后一个小时里,老费让我们挨个做了自我介绍。我注意听了一下,叶凌霄和徐泽雨两人初中都是凤翔的。我也留意了一下三个室友的情况。与我同行的陆光川以及他的下铺都傲都是来自大桥的,其中的都傲明显脂肪层过厚且有轻微的红绿色盲。我下铺的张一凡来自某所我从未听说过的初中,不过居然是一中自主招生的红条生。说起来,现如今,新生们已经根据彼此的初中自动分出了高低贵贱,大桥看不起公办学校的,金桥的看不起大桥的,然后外国语看不起所有学校的。从一中后门口出来的外国语学生占了新生中的小半数,而在这些人中细分的话,又有五里外国语的瞧不起新城外国语的。这么一条鄙视链将人类社会里的愚昧和腐败表现得畅快淋漓。人人平等?你是在搞笑。除非人类的素质随着社会生产力提升上去,否则这一类的鄙视链会永远若隐若现地浮现在人类社会的上空。在世界末日之前,人类能否达到那种社会状态我无从所知,但在我的有生之年想必是毫无希望的。生不逢时啊,生在这个腐败的时代我也很无奈。所以混吃混喝,简简单单地活下去,才是这个时代最棒的活法。我才懒得去管那些什么鄙视链呢。
和我一样毕业于积余实验学校的还有一个男孩子,也就是坐在我右手边,全班范围内唯一一个比我矮的男人,王伟。他报出名字时,全班笑了足有一分钟之久。老费似乎和我一样,并不清楚笑点在哪儿,但也跟着一个班的现充傻笑,表情里满是不解与尴尬。王伟之后,是一个貌似在新城外国语很有名的装B之王。他一上台,班上就传来了各种各样的声音:“看好了!”“又来了。”“B王!”我一开始还不是很理解,但在这位B王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签名的时候,我一下子就明白了。说来惭愧,小生不才,拜师习软笔书法止八年半,其中一年半专于草书,学疏才浅,因此硬是没有看出这家伙的签名是几个字。最后还是B王自报家门:“我叫林钊。”随后他施展开演讲家般的口才,落落大方手舞足蹈磕磕盼盼地讲完了五分钟的自我介绍。看得出来,这家伙应付各种场合都很有经验,但在现实生活中,这种人只会被不那么有经验的人视作装腔作势。
视作什么都好啦。与我无关。我托着腮,心不在焉地听着一通通性格各异的自我介绍。我自己的介绍是全班最简短的:“我叫陆宇,陉,重度路痴轻度脸盲,没有爱好没有特长。”能一句话解释清楚的事,不用扯得太复杂。反正高二就会重新分班,这四十九个同学里没几个人到时候还会记得我的存在,所以没必要把自我介绍太当回事。我们只是恰巧走到一起的陌路人而已。仅此而已。让这些陌生人对自己了解的太多反而不好。
“那么现在,大家也彼此更了解了,下午的军训要继续加油啊!”老费把这么一句话和六班的五十名同学一起扔在了下午两点的操场上,自己回办公室吹空调去了。老费一走,全班立即乱成一盘散沙。在全新的环境中结识全新的所谓“朋友”,对于那群现充来说,也是十分有趣的事。如今很多新形成的小世界已经开始发散发展,有些则已经基本定型,内部的基本分层也可以看出些意思来了。这些现充们还真是无趣,这种小团体过家家似的,以吹捧、怜悯和假仁假义为精神支柱的游戏,已经浪费了人类两百万年的时间(南方古猿),而他们居然还乐此不疲。我暗叹一口气。我们的教官比我们大不了多少,显然是第一次来中学做军训教官,相当缺乏经验。因此,我们班是全年级休息频率最高、时间最长的班级。与此相对的,我们的训练进度似乎是最慢的。
“稍息!”整过队列之后,教官习惯性地扯了扯腰带,然后转过头去看其他班级的训练项目。全年级十五个班正零零散散分落在校园各处,操场上算上我们一共有四个班。我们和最近的一个班正处于列队状态。那个班的教官似乎是计划让哪个班好好练练站军姿,正背着手在队列之间游走、检查。还有两个班级在操场的较远处练习列队走步。我们的教官盯着那两个班级看了好一阵子,才回过头来扯了扯腰带,开口道:“今天下午呢,气温也比较高。我们先练一会儿站军姿,然后我教你们列队走步。如果练得好就早点休息。好,立——正!站好了,动要打报告!”
军服的设计是长袖长裤,而且用的是完全不透气的布料。而这两天,无锡的气温大致是三十一到三十九摄氏度的样子。教官的要求是军姿十分钟,也不是很难,只是汗滴一个劲儿地往眼睛里流我也很无奈。正当我挤眉弄眼泪眼朦胧之际,前排的林钊忽然一声咆哮:“报告!”后排有人轻笑:“码的还真喊,不愧是B王。”教官立即踱至前排:“什么事?”
“擦一下汗。”
后排又是一阵轻笑。
“嗯。”教官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也并没有制止后排短暂的骚动,只是又看了眼手表,扯了扯腰带,转过头看向另三个班级。最远处的班级似乎开始休息了,而离我们最近的那个班正在分开队列准备练习走步。教官回过头,又看了眼手表,扯了扯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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